【李杜】愿与卿结发同心
又名《杜甫追夫路漫漫》
诗词瞎用歧义& 花灯有私设
ooc保命
今晚的天空很干净，不见星云游嬉，唯有一轮明月安静恬淡的挂在天边，犹若娴静的女子并膝端坐，温润如秋水的眸子漾着波澜，略带艳羡地望向夜色之下热闹非凡的景象。
今日是元宵，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，漫天的火红灯笼挂在麻绳上，在半空交织，将天边都照的发红发热。银月洒下的光辉与火红互相交叠，调剂成如梦似幻的绝赞银河。
此时是杜甫的少年时代，已过束发，不足加冠。
比之身侧早已加冠的李白，杜甫到底还是显得稚嫩了不少。加之他许久未见过李白，好不容易约他一起来看灯会，杜甫自是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喜气洋洋的感觉，眉眼带笑，更添几分少年的喧嚣朝气。
灯笼将他的脸照得红扑扑的，泛着光的眸子映着四周的热闹景象，李白颀长的身影立在景色正中央，占据着瞳孔的全部。
李白惯是喜欢穿白衣的，今晚也不例外。一身银月透着雅意，却又全然不失那身与生俱来的傲然与洒脱恣意。杜甫抬着脑袋瞧他，便能看到一截光洁的下巴和几缕散落在颈侧的发丝。
“李白哥哥，我们买糖人罢。”杜甫扯了扯李白的袖角，还未被岁月侵蚀的素手抚上那亵衣袍，李白的身上便是沾染了些许的世俗气，他的那身傲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，低下头看着杜甫的潋滟星眸。
“好。”
单是一个好字，就让人听出一番如沐春风之感。淡淡的声调却是在杜甫心里转上了几个旋，悄悄钻进心窝里去。
“哎，两文钱。您的糖人。”小贩说话还带着几分乡土气，见是两位气度不凡的公子，便不由自主地攀谈起来，他最是羡慕李白这般读书人的，“公子，带着令弟逛灯会？”
李白接过糖人递给了杜甫，才应了声是。卖糖人小贩一副自来熟的样子，硬是攀谈了半晌才抽身离去。一转身，却是瞧见杜甫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。
杜甫不喜欢别人说他是李白的弟弟，哪怕年龄上确是如此。
李白瞧着他这幅样子，不觉有些好笑。他虽比杜甫痴长了不少年岁，却因为杜甫的沉稳性子一直把他作同龄人看待。如今看来，却是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几分少年脾性。
李白惯是喜欢小孩子的，可惜少有孩童愿意与他亲近。唯有杜甫，每次看见自己，墨黑的眼眸便一下子泛起了光，宛若太阳升起在黎明，将天空照的温暖透亮。
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抚上杜甫低垂的脑袋，换来杜甫愣怔地抬起头来，用那双乌黑透亮的眸子看向他。
仙人抚我顶，结发受长生。
莫名地，杜甫便想到了这句诗词。心下生出几分歧义，白皙的脸蛋倏得就染上了红霞，慌乱把头低了下去，不敢再看李白一眼。
李白在他心里，可不就是谪仙人。
灯笼本就映人红，李白自是没有注意到杜甫脑子里的胡思乱想，他看着对方低下的脑袋毫无对策，便把目光转向了他手中的糖人身上。
兔子样的糖人不知何时被咬掉了一半的耳朵，李白拉起对方的手将糖人送到自己嘴边，将兔耳朵彻底咬去。甜甜的味道便在味蕾炸开，渐渐在口腔蔓延。
杜甫偷瞧了一眼李白咬的地方，看到那缺失的兔耳，本就泛红的脸颊这下红得更加透彻，连带着握着糖人的手都有些颤抖，软绵绵的被李白握在手心。
如是，李白算是注意到杜甫的羞赧了。他轻笑一声。
这小孩怎么这般容易害羞。
“糖人味道很好。”他松开了杜甫的手，牵起另外一只，“走吧，不是说想我陪你放花灯。”
“好。”杜甫闷声应下，张口咬住另外一只兔耳，脸上还余着些许的薄红。
李白牵着杜甫走在有些拥挤的人群之间，叫卖喧闹声纷纷攘攘萦绕在耳畔，杜甫却觉得这世间万籁俱寂，仿佛唯他二人携手共进。他只愿通向花灯铺子的路愈行愈发长远，让他们一直牵着手，直至走到生命的尽头。
可惜只是痴梦。
花灯铺子很快便到了。此处的人大多是娇俏少女，眉眼带笑的同旁的姐妹挑选花灯，一笔一划写下自己心里的美好愿望，盼着哪家的少年郎能与之结发同心。
结发同心……杜甫在心里默念了一遍，却是又想到了方才的诗句，一时怔然。
“想什么这般出神，可是有喜欢的花灯？”李白不是什么拘谨之人，他随手拿来一盏最是普通的花灯，已是提笔写好了他心之所向。
杜甫回过神看见对方手中的花灯——道如青天，我为鸿鹄。心中的期许倏然落空，就像被什么毫不留情的撕扯，透亮的眸似乎一下子变得黯淡，却又觉得本就该是如此。
是啊，李太白心中最是举足轻重的，便是他的志，是他满腹才华的得以施展。他杜甫最是清楚的。
纤长的睫毛盖住的眸光只是黯淡了一瞬，很快被满盈的喜气所取代，他微弯着眉眼冲李白道了句祝愿，便把注意力转向了花灯上。
大片色彩艳丽的花灯吸引着目光，杜甫却是瞧中了角落里那抹素雅的竹青，仙鹤被勾勒在灯纸上栩栩如生，平添几分诗书气。
与李白很是相称。杜甫如是想。
他绕过众多花灯小心翼翼将其捧在手里，指尖在仙鹤上抚摸，唇角勾勒出一抹欢喜的笑意来。
李白见其如此喜欢那盏花灯，也被那份喜悦感染着弯起唇来，他替杜甫付了铜板拿了笔墨过来，毛笔被杜甫执在手中却迟迟不肯落下痕迹。
“你背过身去，愿望被瞧见便是不灵了。”杜甫斟酌着开嗓，心下仍在犹豫，意识却已是不允他再走第二条路。
“你方才可是看了我的。”
李白有些好笑，却依旧顺着杜甫背过身去。他以为这是孩子的幼稚，却不知晓这是杜甫一生的意难平。
——仙人抚我顶，结发受长生。
晦涩生歧的诗句被一方小楷抄在花灯正中央，教人品不出其中意味来。这般便好，这般便足够了，杜甫喃喃。就让他的心意掩埋在诗句之间，唯有他一人知晓自己的意思。
他怎会不愿李白知晓自己的心愿，可他怕，怕自己比不上那远大仕途，怕自己的认真被作童言看待。
便是埋在心里，足矣。
“好了，李白哥哥，我们去放花灯罢。”兴味盎然的语气硬是教人听不出一丝的失落来，他把花灯牢牢抱在怀里，即使是隐晦的句子，也不曾透露出一分一毫。
倒是李白愣了一下，看着杜甫的动作愈发觉得他颇为可爱，他一手执着花灯，朝杜甫伸出另一边的衣袖来，“我不看你便是，靠近河边还需谨慎，牵着我的衣袖罢。”
闻言，杜甫眼底的欣喜变得真了几分，他缓缓伸出手拉住李白宽大衣袖的一角，真实的触感留存在指间，心底却莫名的恐慌与空虚，仿佛什么也，没能抓住。
手指不自觉地收紧，在衣袖上留下凌乱的褶皱。
“据说花灯飘得越远而灯芯不灭，愿望便越容易达成。”李白把手中的花灯放进河水之中，用手轻轻一推，河水便荡漾开圈圈涟漪，推动着花灯向远处飘去。
“李白哥哥也是信这般传言之人？”杜甫闻言轻笑了一声，把花灯上的字转了个方向，也轻轻送入了河水里。
他倒是希望这花灯就一直待在这岸边，近在咫尺，触手可及。而不是让这一分的愿望，都也与他相去甚远。
可惜天从来就是不遂人愿的。
杜甫望着那盏素色花灯逐渐飘向河水深处，影子在河面上越拉越长，却是逐渐融进远方的夜色，再也难以捉摸。就仿若身旁的李白一般，明明近在咫尺，他却永远无法触及他的心灵。
“自是不信的，但我想这或许会让你欢喜。”李白看着杜甫的花灯愈发飘向远方，只觉得对方也是欣喜。他再度揉了揉杜甫的发顶，眼睛定定看着杜甫的星眸，嗓音掺杂着笑意，“子美的愿望，定会实现的。”
定会实现……吗？
杜甫看着对方眸光毅然，空洞了整夜的心脏一下子变得满盈，眼前的身影与手中的触感逐渐真实起来，轻盈，却占足了分量。
“嗯。”我杜子美记下了。
他眨着眸子回望向李白，笑意盈盈的眼底映着李白的面容，似乎满心满眼都只能装下他一人。
灿烂星河之上，银月望着四目相对的两人，将祝福的光辉缓缓倾洒在人间。
我虐不起来，我死了我死了
月亮也磕李杜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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